我爸的电话打来时,我正用一方天鹅绒细细擦拭着刚从苏富比赢回的古董匕首。
那是一柄奥斯曼帝国的旧物,象牙柄上雕刻着缠绕的藤蔓,据说曾属于一位被流放的王子。
电话那头,他像一头被困在笼中的野兽般咆哮,命令我去警局“捞人”。
他视若珍宝的大侄子,我的堂弟,因为偷窃我那辆全球**版的保时捷911GT3,
被当场抓获。“沈星若!他可是你弟!你怎么能报警?你良心让狗给吃了!
”我对着匕首锋刃上自己冰冷模糊的倒影,轻轻吹了口气,雾气一闪而逝。“爸,你搞错了。
”“第一,他不是我弟,他是你亲弟弟沈大强的儿子。”“第二,报警的电话,不是我打的。
”“第三,这场为你和你宝贝侄子量身定做的好戏,才刚刚拉开序幕。
”我布局了三年的诱饵,那条又蠢又贪的鱼,终于死死咬住了钩。01“沈星若!
你这个混账东西!你现在、立刻、马上去警察局,告诉他们那是个天大的误会!
”手机听筒里,我爸沈建国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嘶哑破音,震得我耳膜发疼。
我却觉得这噪音悦耳,像一首交响乐的序章。我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窝在沙发里,
慢条斯理地用绒布擦拭着手里的古董匕首。锋刃在水晶吊灯下折射出森然的冷光,
映出我毫无波澜的眼。“爸,偷窃价值超过三百万的**版豪车,
可不是一句轻飘飘的‘误会’就能一笔勾销的。
”我刻意强调了“三百万”和“**版”这两个词。“什么三百万!
那车不是登记在你名下的吗?自家人开一下怎么就成偷了?沈磊还是个孩子,
你非要用这种事毁了他一辈子吗!”他的逻辑一如既往地混乱且自私。孩子?一个二十二岁,
连一份正经工作都没有,整日游手好闲,只会管家里伸手要钱,转头就去会所嫩模的巨婴,
也配叫孩子?我轻笑一声,笑声很轻,却像一根针,
透过电流精准地刺破了他虚张声势的气球。电话那头的咆哮猛地一滞。“沈建国,
我建议你最好先搞清楚状况,再来对我发号施令。”“第一,沈磊,
是你亲弟弟沈大强的儿子,不是我的。血缘上,我只该称呼他为堂弟。”“第二,
我从未允许过他,甚至他连问都没问过我,就擅自配了我的车钥匙。这在法律上,
叫预谋盗窃。”“第三……”我顿了顿,指尖轻轻滑过匕首上繁复精美的雕花,
感受着那冰凉坚硬的触感。我一字一句,吐字清晰地说道:“把他送进去,
让他的人生档案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才是我真正想做的事。
”电话那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几秒钟后,是比之前猛烈十倍的爆发:“你这个不孝女!
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冷血无情的畜生!我们马上就到海城,你给我等着!”“咔哒。
”电话被他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挂断,仿佛想通过这种方式摔碎我的脸。我放下匕首,赤着脚,
踩在冰凉的大理石地板上,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脚下,是海城璀璨如星河的夜景。等着?
我当然在等。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整整三年,一千零九十五个日夜。三年前,
我刚结束在海外的学业,故意“不小心”在那个死气沉沉的家族群里,
泄露了我的新职业——顶级**,专门处理富豪圈的隐秘事务,年入千万只是起步。
这个消息像一块巨石,在那个一潭死水的家族里砸出了滔天巨浪。两年前,
我开始在朋友圈精心打造我挥金如土、奢侈无度的人设。今天在巴黎看秀,明天在瑞士滑雪,
爱马仕的包按色系买,百达翡丽的手表当配饰换。一年前,我“冲动消费”,
全款买下这辆全球**500台的保时捷911GT3,并“无意中”在一次家庭聚会后,
让我那个贪婪又愚蠢的堂弟沈磊,知道了备用钥匙藏在门厅的暗格里。
我像一个最有耐心的猎人,织了一张巨大的、用金钱和欲望做诱饵的网。网上涂满了蜜糖,
也淬满了剧毒。现在,到了收网的时刻。手机在茶几上震动了一下,是一条加密信息,
来自我的助理Amy。【星姐,沈建国和沈大强已经购买了最早一班从老家到海城的高铁票,
车次G128,预计明天上午九点抵达。一切按计划进行中。】我纤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敲击,
回复了一个字:【好。】窗外,城市的霓虹如流动的岩浆,繁华,喧嚣,
却透着一股不近人情的冷漠。而我的心,早在八年前那个大雪纷飞的冬夜,
就已冷如万年玄冰。沈建国,沈磊,沈大强……我亲爱的家人们。你们不会真的天真地以为,
这只是一场简单的豪车偷窃案吧?不。这是审判的开始。而我,沈星若,既是原告,
也是唯一的法官。02第二天上午十点,海城市公安局的接待室里,
我见到了风尘仆仆的沈建国和我叔沈大强。一夜未眠和长途奔波让他们看起来憔悴又狼狈,
眼窝深陷,眼白里布满了红血丝。沈建国一见到我,那双浑浊的眼睛里瞬间燃起熊熊怒火,
他像一头发狂的公牛,扬起那只粗糙的大手,夹杂着风声就要朝我脸上扇过来。我没有动,
甚至连眼都没眨一下,只是用一种看死物的眼神,冷冷地看着他。
他身后的年轻警官反应迅速,低喝一声:“干什么!这里是警察局,不是你家!
想动手就先去拘留室里冷静冷静!”沈建国的手僵在半空,收也不是,落也不是,
一张老脸涨成了猪肝色。他转而用那只手指向我,
手指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剧烈颤抖:“你看看她!警察同志,你好好看看她!这是我女儿,
我亲生女儿!她亲手把她堂弟送进监狱,她还有没有一点人性!天理何在啊!”他声泪俱下,
仿佛我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人。我叔沈大强则立刻心领神会,上演起他最擅长的苦情戏码。
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抓住年轻警官的胳膊,整个人几乎要瘫软下去。“警察同志,
是我们没教育好孩子,我们认错,我们道歉。可星若她……她不能这么狠心啊!
那可是她唯一的弟弟,我们老沈家下一代唯一的根啊!他就开了一下车,又没撞死人,
至于要坐牢吗?”我差点被他这番颠倒黑白的言论给气笑了。唯一的根?好大的口气。
仿佛我这个女儿,只是地里没人要的烂白菜。我抱臂靠在墙上,
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俩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卖力地表演,像在看一出蹩脚又滑稽的闹剧。
等他们哭嚎得嗓子都哑了,接待室里的空气都变得粘稠,我才慢悠悠地从我的鳄鱼皮手袋里,
拿出一份文件,递给已经一脸不耐烦的警官。“警官,打扰一下。
这是我的车在‘尊享出行’汽车租赁公司的**租赁手续,
以及我与租赁公司签订的免责协议。”年轻警官接过文件,翻看的瞬间,明显愣住了。
沈建国也傻了眼,他一把抢过文件,瞪大眼睛看了半天,
上面鲜红的公章和密密麻麻的法律条款让他头晕目眩。“租……租的?
这车不是你自己买的吗?你在朋友圈里不是这么说的!”“我朋友圈里说我明天要上月球,
你也信?”我好笑地反问他,“我一个年轻女孩,自己开那么高调的车干什么?
不过是工作需要,偶尔租来撑撑场面罢了。”我看着他们瞬间煞白的脸,
继续不紧不慢地补刀。“所以,现在的情况是,不是我要告他沈磊,
是这家‘尊享出行’租赁公司要告他。”“盗窃价值三百万的豪车,
并且在撬锁偷窃的过程中,对车辆的车门锁芯和点火系统造成了不可逆的物理损坏,
维修费预估在二十万上下。”我每说一个字,沈建国和我叔的脸色就更白一分,
像是被人抽走了全身的血液。“这……这怎么会……”沈大强结结巴巴,大脑已经完全宕机,
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沈建国猛地反应过来,他那双浑浊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
像是要在我脸上盯出两个血窟窿来。“是你!沈星若,是你设的局!你早就知道他会去偷车!
你故意把车说成是你的!”“爸,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没有证据的话属于诽谤。
”我微笑着,但眼神却冰冷刺骨,“我只是一个无辜的受害者,车被偷了,
朋友的弟弟被抓了,我也很难过啊。”我抬起手,不经意地撩了一下耳边的碎发,
恰到好处地露出手腕上一道陈年的、淡粉色的疤痕。那是我十岁那年,
为了护住给妈妈买的一块小小的生日蛋糕,被沈磊从背后狠狠推倒,
手腕撞在路边碎裂的啤酒瓶上留下的。当时,沈建国是怎么说的?
他看都没看我血流不止的手腕,一脚踢开那块被碾碎的蛋糕,对我吼:“不就一块破蛋糕吗!
你弟想吃就给他吃!你个死丫头片子,怎么这么金贵?赔钱货!
”他的眼角余光扫过那道疤痕,眼神剧烈地闪烁了一下,喉结滚动,最终没再说话。
年轻警官清了清嗓子,公事公办地对他们说:“嫌疑人沈磊涉嫌重大盗窃,证据确凿,
人赃并获。现在要追究的是租赁公司的财产损失,你们作为家属,
最好尽快和对方公司的**律师联系,商讨赔偿事宜。”“律师?什么律师?
”沈建国下意识地问。“哦,忘了告诉你们。”我拿出手机,好心地划开屏幕,
点开一个联系人页面,将那个名字展示给他们看,“这家‘尊享出行’租赁公司,
恰好是我的私人法律顾问——陆昭律师名下的产业之一。
”当我清晰地念出“陆昭”这两个字时,我无比清晰地看到,
沈建国引以为傲的、坚挺了一辈子的脊梁,猛地一僵,瞬间垮了下去。03陆昭。这个名字,
是沈建国心里一根腐烂发臭,拔不掉也咽不下的刺。也是我心里,
一道永远无法真正愈合的伤。八年前,陆昭还是个意气风发的法学院高材生,
是我们大学公认的校草兼学神。他会在图书馆用一本《刑法学》帮我占座,
会在冬天的清晨跑遍半个校园给我买刚出炉的豆浆油条。他牵着我的手,
满眼都是璀璨的星光,站在沈建国面前,郑重其事地说要娶我,会对我好一辈子。
我们一起规划好了未来,他去全国最好的律所实习,然后成为一名为正义发声的律师,
我用**攒下的钱开一家小小的花店,养一只猫,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可这一切的美好憧憬,都在那场所谓的“订婚宴”上,被沈建国和我叔沈大强,
联手亲手撕得粉碎。那根本不是订婚宴,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鸿门宴。饭桌上,
他伙同沈大强,带着一众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轮番给陆昭灌酒。白的、红的、啤的,
混在一起,用最大的碗。他们用“不喝就是看不起我们沈家人”这种拙劣的借口,
逼着不善饮酒的陆昭一杯接一杯地喝下去。直到陆昭醉得不省人事,趴在桌上,
他们才终于露出了獠牙。沈建国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借条,抓着陆昭的手,
逼着他在上面按下了鲜红的手印。——“自愿”借款五十万,
用作他宝贝大侄子沈磊未来上大学和娶媳妇的“家族基金”。陆昭的父母是体面的大学教授,
一辈子清清白白,哪里见过这种如同土匪般的阵仗。他们气得浑身发抖,说要报警。
沈建国就带着那帮亲戚,去他们任教的大学门口拉横幅,堵在单位门口闹事。
他骂我是个不检点的坏女人,早就跟陆昭睡过了,是个破鞋。他说不给这五十万,
就让我们两家都身败名裂,谁也别想好过。那场旷日持久的闹剧,
最终以陆昭被他父母含着泪,连夜送上飞往国外的航班告终。我们之间,
也被迫画上了休止符。而那五十万,因为陆家父母的强硬和及时的报警,
沈建国最终没能要到,但这成了他这辈子最大的意难平,时常挂在嘴边咒骂。从警局出来,
冷风一吹,沈建国和我叔像是两条斗败的癞皮狗,垂头丧气,再无刚才的嚣张气焰。“星若,
你……你跟那个姓陆的小子,这些年还有联系?”沈建国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
语气里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恐惧。“不然呢?”我睨了他一眼,
语气轻松得像在谈论天气,“陆律师现在可是海城有名的大状,
打一场官司的费用都够在老家买套房了。想请他喝杯咖啡都得提前一个月预约。我这次,
不也是沾了点旧情的光么。”我故意把“旧情”两个字咬得极重,像两颗钉子,
狠狠扎进他的心口。沈建国的脸色更难看了,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话。
“那……那租赁公司的赔偿……”我叔沈大强颤巍巍地问。“陆律师说了,看在我的面子上,
这件事可以私了。”我终于抛出了他们此刻最想听到的话。看着他们瞬间亮起的眼睛,
我心中冷笑。“赔偿金二十万,一分不能少。另外,沈磊必须录制一个公开道歉的视频,
承认自己的错误。”“二十万!”沈大强尖叫起来,声音都变了调,
“我们去哪儿弄那么多钱啊!”“那是你们的事,不是我的。
”我拉开停在路边的一辆宾利的车门,坐进驾驶座,“三天时间。钱不到位,
陆律师会立刻提起公诉。到时候,就不是二十万能解决的问题了。哦对了,我刚查了一下,
重大盗窃罪,最低也要判十年有期徒刑。”我“砰”地一声关上车门,
将他们绝望的叫喊声彻底隔绝在车窗之外。后视镜里,他们的身影越来越小,
像两个被时代抛弃的可悲符号。车子平稳地驶出停车场,我的手机屏幕倏地亮起。
是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我回来了。想见你。——陆昭】我的心脏,在那一瞬间,
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漏跳了一拍。看着那个熟悉到刻骨的署名,
八年来辛苦筑起的坚硬心防,瞬间出现了一丝细微的裂缝。我深吸一口气,将手机屏幕朝下,
扔到了副驾驶座上。不行,沈星若,现在还不是软弱的时候。你的复仇大计,
才刚刚走了第一步。在把那些人彻底踩进万劫不复的泥里之前,你不能有任何软肋。
尤其是陆昭。他是我唯一的软肋。04我最终还是去见了陆昭。
在他那间位于海城金融中心顶层,可以俯瞰整条黄浦江景的律师事务所办公室里。八年不见,
他褪去了当年校园里的青涩和阳光,一身剪裁得体的阿玛尼高定西装,衬得他身形愈发挺拔。
眉眼比记忆中更加深邃,鼻梁高挺,气质沉稳内敛,举手投足间,
尽是顶级精英律师的锐利与从容。唯一没变的,是他看向我的眼神。依旧那么专注,
那么炙热,甚至还带着一丝我几乎要溺毙在其中的,压抑了太久的痛楚。“你瘦了。
”他开口,声音比记忆中要沙哑低沉许多,带着成熟男人的磁性。这是我们重逢后,
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陆大律师日理万机,居然还有空关心我的体重?
”我端起他助理送来的手冲咖啡,用一种轻佻玩笑的语气,掩饰着内心翻涌的波澜。
他没有笑,只是用那双深邃的眼眸静静地看着我:“星若,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回来了?
为什么不来找我?”他的问题直接又坦白,让我无处可躲。“找你做什么?
看你如今功成名就,家庭美满,然后感慨一句物是人非?”我垂下眼帘,
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遮住了眼底所有复杂的情绪。“我没有结婚,没有家庭。
”他几乎是立刻反驳,语气急切,“我一直在等你。”我的心,
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有些喘不过气来。等我?多么奢侈又沉重的字眼。
“陆昭,我们早就过去了。”我强迫自己抬起头,迎上他灼热的目光,
声音冷静得像一个毫无干系的局外人,“这次的事情,谢谢你的帮忙。
租赁公司的这出戏演得不错,我爸他们已经深信不疑了。”他眼中的光芒,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无奈和了然。“你还是这个样子,
什么事情都喜欢自己一个人扛着。”他轻轻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是宠溺和心疼,“星若,
你到底想做什么?费这么大劲把沈磊送进去,真的只是为了出一口当年的恶气?”“出气?
”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忍不住笑出了声,“陆昭,你觉得我花了整整三年时间,
布了这么大一个局,就是为了让他进去坐几年牢这么简单?”我站起身,
绕过昂贵的红木办公桌,走到他面前。我双手撑在他的办公桌上,身体微微前倾,
拉近了我们之间的距离,直视着他的眼睛。我能清晰地看到自己在他瞳孔中冰冷的倒影。
“我要的,从来都不是出气那么简单。”“我要的是,让他们身败名裂,一无所有,
尝尽我当年所尝过的一切痛苦。”“我要沈建国为他当年的愚蠢、自私和贪婪,
付出血的代价。我要他亲眼看着他最宝贝的那个‘根’,被我一寸一寸地亲手碾碎!
”我的声音并不大,却带着一种从地狱深渊里爬出来的,淬了寒冰的恨意。
陆昭的瞳孔骤然收缩。他记忆中的沈星若,是那个会在下雨天给学校里的流浪猫撑伞,
会因为一朵花的盛开而微笑一整天的温暖女孩。而不是现在这个,满眼都是复仇火焰,
像一朵开在悬崖峭臂上,美丽又致命的,有毒的罂粟。“星若……”他伸出手,
骨节分明的手指,似乎想触碰我的脸颊,为我拭去眼角的冰冷。我猛地向后退了一大步,
决绝地避开了他的触碰。“律师费,我会按照市场最高价,一分不少地打到你的账户上。
”我重新恢复了冷静,变回那个刀枪不入、无坚不摧的沈星若,“至于我们之间,
除了委托人与律师的合作关系,再无其他。”说完,我不再看他,转身,踩着高跟鞋,
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他的办公室。我能感觉到,他那道灼热又复杂的视线,
一直追随着我的背影,直到厚重的办公室门缓缓合上,隔绝了一切。电梯里,
光洁如镜的金属壁映出我毫无血色的脸庞。我抬起手,摸了摸自己滚烫的眼眶。
那里一片干涩,没有一滴眼泪。陆昭,对不起。在我亲手埋葬那段不堪的过去之前,我不能,
也不配,拥有你给予的任何一丝温暖。因为现在的我,全身都浸泡在仇恨的冰水里,
任何温暖的靠近,只会让我感到刺骨的疼痛。05沈建国和我叔沈大强,
最终还是在三天之内凑够了那二十万。我让Amy去查了一下资金来源,果不其然,
他们把老家那套唯一的自建房抵押给了村里的高利贷,
又厚着脸皮借遍了所有能联系上的亲戚。钱打到“尊享出行”指定账户的那天,
沈建国给我打了电话。他的语气里满是压抑的怒火,和一丝他自己都难以察觉的恳求。
“钱我们已经付清了,你什么时候让你那个朋友去警局撤诉?”“爸,你着什么急。
”我正在一家高档会所里做着美甲,漫不经心地吹了吹刚涂好的蔻丹,“陆律师说了,
流程还是要走的。沈磊的公开道歉视频,准备好了吗?”“你……你别太过分!
”他气得声音都在发抖。最后,还是我叔沈大强抢过了电话,
用一种近乎哀求的、令人作呕的口吻说:“星若啊,算叔求你了,你就饶了你弟这一回吧,
他已经知道错了。让他拍那种视频发到网上,他以后还怎么抬头做人啊?
”“他撬锁偷车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自己以后怎么抬头做人?”我冷笑一声,
毫不留情地戳破他们的幻想,“视频直接发到我的邮箱,我确认内容没问题,
这边自然会安排撤诉。否则,我们就法庭上见。”我没再给他们任何讨价还价的机会,
直接挂断了电话。当天晚上,我的邮箱里就收到了一段视频。视频里,
沈磊穿着看守所里统一的灰色囚服,头发被剃成了板寸,整个人面容憔悴,眼神躲躲闪闪,
照着一张稿子,磕磕巴巴地念完了那段屈辱不堪的道歉词。我把视频转发给了陆昭,
并附上了一句简单的信息:【第一步,完成。】陆昭很快回复了三个字:【辛苦了。
】看着那简单的三个字,我的鼻子莫名地一酸。这个世界上,或许只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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