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梦阁侍女云舒,最擅解楼局之困。>太子萧彻慕名而来,
执意挑战最高赌局“九转玲珑”。>九重楼台,步步惊心,他设下连环杀招欲置她于死地。
>最后一局,云舒指尖轻点:“殿下,庄生晓梦,该醒了。
”>萧彻掀开底牌狂笑:“你输了!”>珠钗坠地碎裂,露出半支褪色木簪。
>他瞳孔骤缩——那是他十岁时给救命恩人的信物。---京城三月,春意初萌,
然而盘踞在朱雀大街最显赫地段的云梦阁,却仿佛自成一方不受时节侵扰的小天地。这里,
檀香、墨香与茶香交织升腾,微妙地压制着人心深处蠢蠢欲动的贪婪和焦躁。
楠木地板光可鉴人,行走其上,足音被厚重的地毯无声吞没,
唯余深处隐隐传来的、如同巨兽脉搏般低沉而规律的机括运转之声,
提醒着来人此地绝非寻常风月场。阁内布局精巧至极,回廊曲折,层层叠叠,
宛如一座微缩的迷宫。墙壁并非光秃,
而是错落悬挂着或苍劲或娟秀的书法条幅、意境深远的山水画作,仔细看去,
那些笔走龙蛇的诗句墨痕间,竟似暗藏着玄机脉络,指向着某些不为人知的路径。
衣着素雅、步履轻盈的侍女们端着漆盘穿行其间,眼神清亮如水,嘴角噙着恰到好处的浅笑,
仿佛能洞悉每位客人心底翻腾的欲念。今日的云梦阁,
空气里比往日更多了一分沉甸甸的凝滞。当那袭绣着暗金螭龙纹的玄色锦袍出现在门槛处时,
厅堂内原本低低的谈笑声、棋子落盘的清脆响动,瞬间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咽喉,
骤然消失。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所有目光都带着敬畏、好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聚焦在那位年轻而尊贵的闯入者身上。太子萧彻。他面容俊朗,
眉宇间却沉淀着远超年龄的深沉与冷锐,如同尚未出鞘的利剑,锋芒内敛却寒气逼人。
那双幽深的眸子淡淡扫过全场,目光所及之处,众人纷纷垂首避让,无人敢与之对视。
他身后,两名身着玄甲、腰佩长刀的东宫侍卫如同铁铸的雕像,沉默地拱卫左右,
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凛冽气息。阁中主事,一位面容和善、眼神却精明如狐的中年人,
几乎是踉跄着迎上前,额角已渗出细密的汗珠,
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惶恐:“太、太子殿下大驾光临,云梦阁蓬荜生辉!
不知殿下今日是想品茗对弈,还是……”萧彻并未看他,
视线投向阁楼深处那盘旋向上、最终隐没在幽暗中的九层阶梯。那阶梯由名贵的紫檀木打造,
每一级都打磨得温润光滑,扶手雕刻着繁复的云纹,通往一个只存在于传说和敬畏中的所在。
“孤,”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这片寂静,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敲打在每个人的心头,“为‘九转玲珑’而来。”“九转玲珑”四字一出,
如同平地炸响一声惊雷。主事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嘴唇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
周围那些原本低着头的侍女们,也下意识地交换着惊惧的眼神,
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托盘边缘。“殿下……”主事的声音干涩发紧,带着近乎哀求的意味,
“那、那楼局……非是寻常消遣。九重楼台,九重生死关,步步凶险,自开阁以来,
从未有人能……能全身而退!便是侥幸过了几关,也往往心智受损,
或疯或傻……殿下万金之躯,何苦……”“孤的话,从不说第二遍。”萧彻打断他,
语气平淡无波,却带着千钧之力,压得主事几乎喘不过气,“开阁,迎局。”主事浑身一颤,
知道已无转圜余地,脸上的惊惶反而沉淀下来,化为一种认命的灰败。他深吸一口气,
努力挺直腰背,声音带着破釜沉舟的嘶哑:“……是。请殿下稍候,
老朽这便去请……请守局之人。”他转身,脚步虚浮地走向那通往二楼的幽暗回廊,
背影显得异常沉重。阁内死寂无声,落针可闻。萧彻负手而立,
目光沉静地审视着周围那些看似风雅实则暗藏杀机的布置。
他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黏在自己背上,有敬畏,有恐惧,或许也有一丝幸灾乐祸。
他嘴角勾起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很好,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这盘棋,才刚刚开始。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寂静中缓缓流逝。檀香的气息似乎更浓郁了些,沉甸甸地压在人心头。
终于,一阵极轻、极稳的脚步声从回廊深处传来。那脚步声不疾不徐,
仿佛踏着某种无声的韵律,奇异地抚平了空气中紧绷的弦。众人循声望去,
只见一名身着云水蓝素缎衣裙的女子,随主事缓缓步入厅堂。她身形纤细,乌发松松挽起,
只斜插一支样式极其简洁的青玉珠钗。脸上脂粉未施,唯有一双眼睛,清亮得如同山涧寒潭,
沉静、通透,倒映着灯火,却深不见底。她步履从容,行走间裙裾如水波微漾,
周身并无半分凌厉气势,却自有一股渊渟岳峙般的沉稳气度。主事侧身让开,
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恭敬与复杂:“殿下,此乃云舒,今日……便是她,
为殿下守这‘九转玲珑’之局。”云舒上前一步,对着萧彻的方向,微微屈膝,
行了一个无可挑剔的宫礼,声音清越平静,如同玉石相击:“奴婢云舒,见过太子殿下。
”她的目光抬起,与萧彻审视的视线在空中交汇。没有畏惧,没有谄媚,
只有一片澄澈的坦然。萧彻心中微微一凛。这女子,果然不同寻常。
他锐利的目光如刀锋般刮过她的眉眼,试图从那张过于平静的面容下,
捕捉到一丝伪装的痕迹。然而,那双清澈的眸子坦然回视,深潭之下,唯有平静的微光。
这平静,非是木讷,更像一种洞悉世事后的沉潜。“云舒?”萧彻的声音低沉,
在空旷的厅堂里激起微弱的回音,“便是你,守着这云梦阁的命脉?”“殿下言重。
”云舒微微垂首,姿态恭谨,言辞却滴水不漏,“奴婢不过是阁中一介侍应,
略通些楼局机关的小道,为往来宾客略解烦忧罢了。守阁命脉,万不敢当。”“小解烦忧?
”萧彻的唇角勾起一丝难以捉摸的弧度,那笑容并未抵达眼底,
反而让周遭的空气更冷了几分,“孤今日所求,非是解忧。孤要破局,要登顶,
要看看这‘九转玲珑’,是否真如传言般,能噬人心魄。”他的目光锐利如鹰隼,
紧紧锁住云舒:“孤听闻,此局九重,层层险恶,入局者,非死即疯。你……可惧?
”云舒再次抬眸,那清亮的眼底依旧波澜不惊,仿佛萧彻口中那令人闻之色变的凶险,
不过是寻常巷陌的微风细雨。“殿下天潢贵胄,气运宏昌,自能逢凶化吉。”她语气平和,
听不出丝毫情绪起伏,“奴婢职责所在,当尽心竭力,为殿下……守好此局。
”“好一个‘尽心竭力’!”萧彻蓦地发出一声短促的轻笑,笑声里却无半分暖意,
只有冰冷的金属质感,“那便让孤见识见识,你这云梦阁的‘尽心’,究竟有几分斤两。
”他袍袖一拂,指向那幽深盘旋的九层阶梯,“开阁门!”主事闻言,脸色又是一白,
身体不易察觉地晃了晃。他看向云舒,眼神里充满了忧虑和无声的询问。
云舒几不可察地对他微微颔首,那动作细微得如同蜻蜓点水,
却奇异地让主事紧绷的肩膀松弛了一丝。云舒转身,步履从容地走向那盘旋的紫檀木楼梯。
她没有回头,声音清晰地传来,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打破了凝滞的空气:“九转玲珑,启。
”随着她清越的声音落下,阁楼深处传来一阵沉闷而宏大的机括运转声,
仿佛沉睡的巨兽被唤醒,沉重的锁链绞动,齿轮咬合。那盘旋楼梯尽头,
原本被一层流动着奇异水纹般光晕的屏障所封闭之处,屏障如同水幕般无声地向两侧滑开,
露出其后更加幽深、仿佛吞噬一切光线的黑暗通道。一股难以言喻的阴冷气息,
裹挟着陈旧的木香和铁锈的味道,从那洞开的入口处弥漫出来,瞬间席卷了整个厅堂。
方才还只是窃窃私语、敬畏不安的气氛,此刻陡然升腾起一种近乎实质的恐慌。
围观的宾客中有人倒抽一口冷气,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脸色煞白。
侍女们端着托盘的手指攥得骨节发白,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萧彻却恍若未觉。
他目光锐利如电,牢牢锁定云舒那抹即将没入黑暗的纤秀蓝色背影,毫不犹豫地抬步跟上。
玄色锦袍的衣摆拂过光洁如镜的楠木地面,两名玄甲侍卫紧随其后,如同两道沉默的影子。
踏上第一级紫檀台阶,脚下传来坚实冰冷的触感。
身后的喧嚣、灯火、甚至那令人窒息的恐慌,都在踏入通道口的瞬间被隔绝开来,
仿佛踏入另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眼前是纯粹的黑暗,浓稠得如同墨汁,伸手不见五指。
只有身后入口处透入的微弱光线,勾勒出前方云舒身影模糊的轮廓,
以及空气中那股愈发浓重的、混合着尘埃与金属的奇异气味。“殿下,
”云舒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比在厅堂里更显清冷,却奇异地带着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
“此为‘迷踪’之界。请紧随奴婢脚步,一步踏错,则咫尺天涯,永困此间。
”她的声音不高,却在寂静的通道里清晰地回响。萧彻没有回应,
只是将全身感官提升到极致。他侧耳倾听,
捕捉着前方那极其细微、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脚步声——轻、稳,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律感。
他屏息凝神,踩着那声音的节奏,亦步亦趋。脚下的触感时而坚实如石板,
时而又带着细微的弹性,仿佛踏在某种紧绷的皮革之上。空气中弥漫着若有若无的檀香,
但很快又被更浓的金属锈味覆盖。时间在纯粹的黑暗中失去了刻度。不知走了多久,
前方云舒的身影似乎微微一顿。萧彻心头警兆骤生!几乎在同时,
他敏锐地捕捉到脚下传来极其轻微的、几乎被自己脚步声掩盖的“咔哒”一声轻响!不好!
身体的本能快于思考,他猛地向左侧疾退一步!就在他足尖离开原地的刹那,方才站立之处,
两块看似毫无异样的深色地砖悄无声息地向下塌陷,露出其下深不见底的黑暗空洞!
一股阴冷的、带着腐朽气息的风从洞中猛地卷出,吹拂起他玄色袍角。若非他反应神速,
此刻已然坠入那无底深渊!冷汗瞬间浸湿了萧彻的内衫。他稳住身形,
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擂动。黑暗中,他看不到云舒的表情,却能清晰地感觉到她投来的目光。
那目光沉静依旧,却仿佛带着一丝……洞悉?她早就知道!萧彻压下翻腾的心绪,
声音在黑暗中低沉响起,
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紧绷:“这便是云梦阁的‘待客之道’?”“殿下多虑了。
”云舒的声音平静无波,仿佛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从未发生,“迷踪界内,本无定路。
机关自启,非奴婢所能操控。殿下身法迅捷,心智机敏,奴婢佩服。”她的话语滴水不漏,
既未承认陷阱是她操控,也未否认其存在,更将萧彻的脱险归结于其自身能力。
萧彻眼神微冷,不再多言。这女子,果然滑不留手。他更加谨慎地跟随那细微的脚步声。
陷阱似乎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的路途,
黑暗中不断有破空之声从刁钻的角度袭来——或许是涂了剧毒的细针,
或许是带着倒钩的飞索。每一次,都险之又险地擦着他的衣袍掠过,每一次,
都被他以超乎常人的反应和身手堪堪避过。每一次闪避,
都让他对前方那引路女子的警惕和评估提升一分。她似乎总能提前那么一瞬停顿或转向,
让他恰好能感知到危机来临的方向。终于,在不知避开了多少次无声的杀机后,
前方出现了一点微弱的光亮。那光亮迅速扩大,形成一道门的轮廓。云舒的身影在门口停下,
微微侧身:“殿下,‘迷踪’已过。请。”萧彻踏出黑暗的甬道,眼前豁然开朗。
第二层空间映入眼帘,与第一层的幽暗压抑截然不同。这里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四周墙壁光滑如镜,映照着无数跳跃的烛火,形成令人目眩神迷的璀璨光海。空间中央,
并非寻常桌椅,而是一方巨大的、用整块墨玉雕琢而成的棋盘!棋盘上纵横交错,刻痕深峻,
每一道线条都泛着温润而冷硬的光泽。棋盘两侧,摆放着两张同样由墨玉雕成的矮几,
几上别无他物,唯有一黑一白两盒棋子,棋子非石非玉,触手冰凉沉重,
竟是某种不知名的金属所铸。“此为‘弈心’之境。”云舒的声音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
带着奇特的韵律,“以心为子,落子无悔。请殿下,执黑先行。”萧彻走到墨玉棋盘前,
撩袍坐下。指尖触及那冰冷的黑色金属棋子,一股寒意仿佛顺着指尖直透心脉。
他抬眼看向对面。云舒已在白棋一侧安然落座,那双清亮的眸子在无数镜面反射的烛光下,
显得更加深邃莫测,如同蕴藏了整片星海。棋盘无声,杀意却已弥漫开来。
萧彻指尖拈起一枚沉重的黑子,毫不犹豫地落下。棋子撞击墨玉棋盘,
发出“嗒”的一声脆响,在镜壁环绕的空间里激起悠长而清冷的回音,
如同敲响了战鼓的第一声。“嗒!”黑子落在“天元”之位,气势凌厉,锋芒毕露,
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压,直指棋盘中心。这一手,名为“问鼎”,是极致的进攻姿态,
意在搅乱对手布局,掌控全局枢纽。寻常棋手面对此招,心神必受冲击,易生慌乱。
云舒眼帘微垂,目光在棋盘上那枚孤零零却气势汹汹的黑子上停留了一瞬。
指尖拈起一枚白子,冰凉的金属触感传来。她并未急于应对那锋芒毕露的“天元”,
而是将白子轻轻落在右上角一个看似毫不起眼的“星”位。“嗒。”落子声轻而稳。
萧彻眉头几不可察地一蹙。这不是常见的应对。这女子,竟似完全无视了他中心开局的威压,
自顾自地占据边角。是示弱?还是……另有图谋?他手指微动,第二枚黑子带着破空之势,
“啪”地一声落在黑子天元下方不远处,形成一道隐隐的攻势箭头,
直逼白棋刚刚落下的星位。这一手,名为“破军”,连环进击,压迫之意昭然若揭。
云舒神色不动,仿佛那咄咄逼人的黑棋攻势只是一缕无关紧要的微风。
她的手指在棋盒上方的虚空中停顿了片刻,似乎在感受着棋盘上无形的气流。指尖再次落下,
白子并未在受攻之处纠缠,反而轻盈地跃向左下角的另一个“星”位。“嗒。”又是边角!
萧彻心中那丝疑虑瞬间化为冷意。避而不战?拖延?他嘴角噙起一丝冷笑,
指尖的黑子带着更强的力量落下,这一次,是直接嵌入白棋星位与天元之间的空隙,
如同一柄尖刀,意图强行切断白棋的联络!“断!”他心中默念。白棋依旧沉默。
云舒的目光在棋盘上那柄“黑刀”上掠过,眼底深处似乎有极淡的光晕流转。
她没有去堵截那柄“刀”,也没有去救那看似被孤立的星位白子,而是将一枚白子,
轻轻点在了棋盘左下角一个极其偏远、几乎无人问津的“小目”位置。“嗒。”这一落子,
轻飘飘,软绵绵,与黑棋那咄咄逼人的连环杀招相比,显得如此格格不入,
甚至有些……莫名其妙。旁观的玄甲侍卫,虽不通棋理,
也能感受到黑棋的凌厉攻势如同惊涛骇浪,而白棋则似飘摇的小舟,避让,再避让,
软弱得令人心急。若非身处这诡异之地,侍卫几乎要嗤笑出声。
萧彻心中的不耐终于化为一丝被轻视的愠怒。他不再犹豫,黑棋如狂风骤雨般倾泻而下!
步步紧逼!每一子落下,都带着撕裂棋盘的狠戾,
目标直指云舒最初落下的那颗孤零零的星位白子!他要以雷霆万钧之势,
将这看似毫无章法的白棋彻底碾碎!“啪!”“啪!”“啪!”黑子落盘之声越来越急,
越来越重,如同密集的鼓点敲打在墨玉之上,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棋盘之上,
黑棋的势力如墨色狂潮般汹涌扩张,中心地带已连成一片森然铁壁,而白棋则被切割、挤压,
散落在边角之地,如同惊涛骇浪中几片随时可能倾覆的扁舟。尤其是最初那颗星位白子,
已被数枚黑子重重围困,陷入绝境。
侍卫的眼中已流露出对白棋的轻蔑和对太子殿下即将得胜的笃定。这女子,
果然只是故弄玄虚!面对殿下真正的棋力,不堪一击!萧彻的手悬在棋盒上方,
准备落下那最后一击的“屠龙”之招,彻底剿灭那颗被困的白子。他的目光锐利如刀,
刺向对面的云舒。他要看看,这女子在败局已定之时,是否还能维持那份令人厌烦的平静!
然而,就在他的目光触及云舒面容的刹那,他心头猛地一跳。云舒的脸上,
依旧没有半分慌乱。甚至,在那双清澈得如同寒潭的眼底深处,
萧彻捕捉到了一丝极淡、极快掠过的……了然?那眼神,仿佛一个耐心的猎人,
终于看到猎物一步步踏入了精心布置的陷阱。
只见她那只一直悬在棋盒上方、仿佛只是无意识轻点着棋子的左手食指,
此刻极其细微地向内侧,不易察觉地蜷曲了一下。
就在她指尖蜷曲的瞬间——“嗡……”一阵低沉的、仿佛来自地底深处的嗡鸣声陡然响起!
整个墨玉棋盘连同他们身下的地面,都开始极其轻微地震颤起来!
棋盘上纵横交错的刻痕缝隙中,骤然流淌出如水银般的光华!这光华并非均匀铺开,
而是沿着某种玄奥的轨迹急速流动!萧彻瞳孔骤然收缩!
他死死盯住那光华流动的路径——那路径并非杂乱无章,
赫然与他方才步步进逼、一心屠龙而构筑的黑棋大龙走向,完美重合!
黑棋那看似气势磅礴、牢不可破的势力范围,此刻被这银亮的光华勾勒得纤毫毕现,
如同一条被点了睛的墨色巨龙,
这条巨龙的心脏要害——那几处为了围剿白棋而不得不外露的、看似坚固实则脆弱的连接点,
此刻在流淌的光华中,正发出刺目的、危险的信号!“不好!”萧彻心中警铃大作,
寒意瞬间从脊背窜起!他猛地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这“弈心”之局,
落下的不仅是棋子!每一枚棋子,每一次落子的方位和力量,
都在激活、引导着这墨玉棋盘深处潜藏的恐怖机关!他方才那看似无往不利的狂攻猛打,
每一步凌厉的杀招,都如同在为这棋盘上的杀阵注入力量,
最终汇集成一条足以反噬自身的绝杀之链!他试图抽回即将落下的那枚屠龙黑子,
但已经晚了!“咔嚓——!”一声清晰的、令人牙酸的机括断裂声,自棋盘深处传来!
紧接着,那被银光重点勾勒出的、黑棋大龙腰腹处的一个关键连接点下方,
墨玉棋盘猛地向下塌陷出一个巴掌大的方形孔洞!
一股带着浓烈硫磺气息的刺鼻黄烟猛地从洞中喷涌而出!黄烟弥漫极快,带着灼热的气息,
小说萧彻云舒石板无广告阅读 精品《萧彻云舒石板》小说在线阅读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