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我是检察官陆凛，他是警局特聘的犯罪侧写师江屿。连环杀人案现场，
我总能在角落发现他安静观察的身影。直到某天，我在关键证物上提取到他的指纹。
深夜闯入他家质问时，窗外狙击枪的红点瞄准了我的眉心。他扑倒我的瞬间子弹擦过手臂，
染血的衣袖下露出密密麻麻的旧伤。“十年前那个唯一逃脱的幸存者……就是我。
”我们被迫合作追凶，却在废弃剧院被凶手逼入绝境。
凶手将他按在舞台边缘：“当年让你逃了，这次……”我举枪的手在抖，
却听见他染血的手指在钢琴键上敲出摩斯密码：“别管我，开枪。
”第四具尸体出现在城南的废弃印刷厂。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铁锈味和另一种更令人作呕的腥甜。
陆凛踩着嘎吱作响的腐朽木地板走进现场，目光锐利如刀，迅速扫过这片被死亡浸透的空间。
死者是个年轻男性，仰面倒在巨大的废弃印刷滚筒旁，脖颈被利刃割开，手法干净利落，
几乎切断了整个喉管，暗红的血在地面积成一小滩粘稠的湖泊。他的眼睛圆睁着，
瞳孔早已涣散，凝固着生命最后一刻的惊惧。“陆检。”市局刑侦支队的队长赵峰迎上来，
脸色铁青，眼下一片浓重的阴影，“跟前三起一样，干净得让人发毛。没有目击者，
没有挣扎痕迹，没有遗留物证，连根多余的头发丝都找不到。死者身份刚确认，
是个酒吧驻唱，社会关系简单，没仇家。”陆凛没应声，只是蹲下身，戴上手套，
仔细查看死者脖颈的伤口。切口边缘极其平滑，凶手显然对人体结构非常熟悉，
并且拥有极强的力量和控制力。他抬起头，视线越过忙碌的现场勘查人员，
落在了厂房深处一个光线晦暗的角落那里站着一个人。江屿，警局特聘的犯罪侧写师。
他穿着简单的黑色连帽衫，身形清瘦，几乎要融进那片阴影里。他双手插在口袋里，
微微歪着头，眼神空洞地落在尸体上，又仿佛穿透了尸体，落在某个更虚无、更遥远的地方。
他安静得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只有偶尔眨动的眼睛证明这是个活人。
陆凛第一次见到江屿是在第三起案件的现场，一个老旧公寓的浴室。当时他也是这样，
像个幽灵般站在不起眼的角落，无声地观察着一切。
陆凛当时就觉得这人身上有种说不出的违和感——太安静，太专注，专注得近乎诡异。
他试图跟江屿交流，对方却只是用那双过分清澈又过分疏离的眼睛瞥了他一眼，
简短地说了句“现场很干净，凶手很享受”，便不再多言。“他什么时候来的？
”陆凛站起身，问赵峰。赵峰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叹了口气：“比我们早到几分钟。
老规矩，自己来的，也不跟人打招呼，就杵那儿看。”他压低声音，“说实话，陆检，
要不是他之前确实帮我们破过几个棘手的案子就他这神出鬼没的劲儿，我都想查查他。
”陆凛没说话。他办案向来只信证据和逻辑，对玄乎的“侧写”持保留态度。江屿的存在，
像一根细小的刺，扎在他高度紧绷的神经上。他抬步，径直朝那个角落走去。
皮鞋踩在木屑和灰尘上的声音在空旷的厂房里显得格外清晰。江屿似乎察觉到了他的靠近，
缓缓转过头。那张脸很年轻，甚至带着点未褪尽的少年气，皮肤苍白得近乎透明，
在昏暗光线下，下颌线绷得有些紧。他的眼神依旧没什么焦点，像是在看陆凛，
又像是在看他身后虚无的空气。“江顾问。”陆凛在他面前站定，声音不高，
却带着检察官特有的冷硬质感，“看出什么了？”江屿的视线终于聚焦在他脸上，
停留了几秒，然后缓缓移开，重新落回尸体。“他很自信。”他的声音很轻，
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沙哑，像羽毛拂过，“比之前更自信。切割的角度更精确，
力度控制得更好他在进步，在享受这个过程。”“享受？”陆凛的眉头蹙起，
对这种主观的、近乎病态的揣测本能地排斥，“证据呢？动机呢？你所谓的‘侧写’，
就是告诉我凶手在享受杀人？”江屿似乎并不在意他语气里的质疑，
目光空洞地扫过尸体周围的地面。“他选择这里，因为空旷，回声好。
他可能喜欢听……血滴落的声音。”他顿了顿，长长的睫毛垂下来，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或者，他在这里工作过？印刷厂油墨的味道能掩盖血腥？不，时间太久，油墨味早就散了。
”他低声自语着，像是陷入了自己的思绪迷宫。陆凛看着他近乎神经质的低语，
心底那股烦躁感更甚。他需要的是切实的线索，是能指向凶手的物证，
而不是这些虚无缥缈的心理揣测。“江顾问，”他打断他，语气更冷，
“我需要的是能锁定嫌疑人的具体方向，不是……”他的话戛然而止。江屿的右手，
一直插在连帽衫的口袋里。就在刚才他低语时，那只手似乎无意识地动了一下，
袖口微微上缩了一瞬，极其短暂的一瞬。但陆凛捕捉到了在那苍白的腕骨上方，
靠近袖口内侧的边缘，似乎有一道暗红色的痕迹？非常细，非常短，
像是被什么尖锐物划伤后留下的新鲜痂痕。陆凛的眼神骤然锐利如鹰隼。
他不动声色地又瞥了一眼尸体脖颈上那道干净利落的致命伤。
一种极其荒谬又极其冰冷的联想瞬间攫住了他。“陆检？”赵峰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带着询问。陆凛收回目光，压下心头的惊疑，
对江屿道：“希望江顾问下次能提供些更有建设性的意见。”说完，他不再看江屿，
转身走向赵峰，开始询问更具体的现场勘查情况。江屿站在原地，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
他缓缓低下头，看着自己刚才不经意露出一点的手腕，那里光洁一片，什么痕迹也没有。
他沉默地拉了下袖口，将手腕重新盖严实，然后抬起眼，望向陆凛挺拔冷硬的背影，
眼神深处，有什么东西飞快地掠过，快得让人无法捕捉。三天后，
技术科的报告如同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陆凛手指发麻。报告显示，
在第四名死者——那个酒吧驻唱的指甲缝里，
极其隐蔽地提取到了一枚微小的、几乎被忽略的皮肤碎屑。经过DNA比对，
结果清晰地指向了一个人：江屿。陆凛盯着报告上那个熟悉的名字，
每一个字母都像淬了毒的针，扎进他的眼底。废弃印刷厂角落里的身影，那近乎病态的专注，
手腕上惊鸿一瞥的暗红痕迹，还有那句令人不寒而栗的“他在享受”所有的碎片，
在这一刻被这枚指纹强行拼凑起来，指向一个他无法接受却又不得不面对的可能性。侧写师？
还是凶手本人？或者，是某种更扭曲的共犯关系？血液在血管里奔涌，撞击着耳膜，
发出沉闷的轰鸣。理智告诉他需要冷静，需要更多的证据链，
但职业的本能和一种被愚弄的愤怒瞬间冲垮了堤坝。他抓起报告，抓起配枪，
甚至没有通知赵峰，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猎豹，冲出了检察院大楼。夜色浓稠如墨，
带着初冬的寒意。陆凛的车咆哮着穿过寂静的街道，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找到江屿，当面质问！那双看似清澈实则深不见底的眼睛，
必须给他一个交代！江屿的住处在一个闹中取静的老旧小区，顶层阁楼。陆凛甩上车门，
三步并作两步冲上狭窄的楼梯，沉重的脚步声在空旷的楼道里回荡。
他停在那扇漆色斑驳的木门前，没有丝毫犹豫，抬脚狠狠踹了上去！“砰——！
”门锁发出不堪重负的**，门板猛地向内弹开，撞在墙壁上。阁楼里没有开灯，
只有窗外城市霓虹的微光勉强勾勒出家具的轮廓。一股陈旧纸张和灰尘的味道扑面而来。
陆凛一眼就看到了站在窗边的身影。江屿背对着门，似乎对这不速之客的闯入毫无意外。
他依旧穿着那件黑色连帽衫，身形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更加单薄。他没有回头，
只是静静地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江屿！”陆凛的声音因为愤怒和疾跑而带着粗重的喘息，
他一步跨进屋内，反手将门板重重合上，隔绝了楼道的光线，屋内瞬间陷入更深的昏暗。
他举起手中的报告，纸张在黑暗中发出哗啦的轻响，“解释！死者指甲缝里的皮肤组织，
为什么是你的？！”他的质问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带着金属般的冷硬和压迫感。
江屿终于缓缓转过身。阁楼里光线太暗，陆凛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只能感觉到那双眼睛在阴影里望了过来，依旧没什么波澜，平静得可怕。“陆检察官，
”江屿的声音响起，依旧是那种轻而微哑的调子，听不出情绪，“你总是这么直接。
”“少废话！”陆凛逼近一步，手中的报告几乎要戳到江屿脸上，“回答我！
你跟凶手什么关系？还是说，你就是……”他的话没能说完。就在这一刹那，
一股冰冷的、带着死亡气息的直觉猛地攫住了陆凛的脊椎！他全身的汗毛瞬间倒竖！
眼角余光瞥见窗外对面楼顶某个废弃的水塔方向，一个极其微小却无比刺眼的红点，
如同恶魔的眼睛，倏地亮起，正正地、稳稳地钉在了他的眉心！狙击手！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凝固。陆凛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血液在瞬间冻结。
他甚至能感觉到那无形的、致命的弹道线穿透空气，锁定了他头颅的中心。
身体的本能让他想躲，但极度的震惊和那红点带来的死亡威压，
竟让他的肌肉出现了短暂的僵直！千钧一发！就在那红点即将吞噬他所有意识的瞬间，
那个一直安静站在窗边的身影动了！江屿像一道蓄势已久的黑色闪电，
毫无征兆地朝着陆凛猛扑过来！他的动作快得超出了人类的反应极限，
带着一股不顾一切的决绝！“砰——！”沉闷的枪声几乎在同时撕裂了夜的寂静，
玻璃窗应声爆裂，碎片四溅！巨大的冲击力将两人狠狠掼倒在地。
陆凛的后背重重砸在冰冷坚硬的地板上，震得他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了位。
江屿的身体则完全压在他身上，替他承受了大部分的冲击和飞溅的玻璃渣。
一股温热的、带着浓重铁锈味的液体，瞬间洇湿了陆凛胸前的衬衫。是血！“江屿！
”陆凛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他失声喊道。压在他身上的人没有回应，
身体微微颤抖着。陆凛挣扎着想要查看他的伤势，目光却猛地凝固在江屿压住他的左臂上。
因为扑倒的动作，江屿左手的袖口被蹭起了一大截，露出了苍白的手腕和小臂。
而就在那截苍白得刺眼的皮肤上，密密麻麻、纵横交错地布满了伤痕！那不是一道！
是无数道！有深有浅，有旧得发白只剩淡淡痕迹的，也有相对较新、颜色暗红的。
它们像一张狰狞的网，覆盖了整片手腕内侧，一直向上延伸，隐没在更深的袖管里。
最靠近手腕骨的地方，一道新鲜的、刚刚结痂的细长划痕赫然在目，
与三天前陆凛在印刷厂惊鸿一瞥看到的痕迹位置完全吻合！触目惊心！陆凛的大脑一片空白，
巨大的震惊甚至暂时压过了对狙击手的恐惧。这些伤痕……绝不是意外！它们是自残！
是无数次刀锋划过皮肤留下的、触目惊心的印记！“你…”陆凛的声音干涩得厉害，
他看着江屿近在咫尺的脸。那张脸因为疼痛而微微扭曲，额头上渗出冷汗，嘴唇失去了血色，
但那双眼睛却异常地亮，里面翻涌着陆凛从未见过的激烈情绪——痛苦、挣扎，
还有一种近乎绝望的解脱？江屿急促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伤口，带来剧烈的疼痛。
他死死咬着下唇，试图撑起身体，但左臂传来的剧痛让他闷哼一声，又跌了回去，
额头重重抵在陆凛的肩膀上。“咳”他咳了一声，温热的血点溅在陆凛颈侧。“别动！
”陆凛低吼，一只手用力按住他完好的右肩，
另一只手摸索着想去捂他手臂上不断涌出鲜血的伤口。子弹擦过，撕裂了皮肉，
万幸没有伤到骨头和动脉，但创面不小，鲜血正汩汩地往外冒。阁楼里弥漫开浓重的血腥味。
窗外，警笛声由远及近，尖锐地撕破夜空——刚才的枪声显然惊动了邻居。
江屿的身体在陆凛的压制下微微颤抖，不是因为疼痛，
更像是因为某种极力压抑的情绪即将冲破牢笼。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
眼底翻涌的激烈情绪被一种深不见底的疲惫和苍凉取代。他抬起头，
沾着冷汗和灰尘的脸颊几乎贴着陆凛的下颌，那双总是显得空洞疏离的眼睛，
此刻清晰地映着陆凛震惊而复杂的脸。“陆凛”他的声音嘶哑得厉害，
带着血沫的气息喷在陆凛脸上，“‘夜莺’连环杀人案，十年前唯一活下来的那个幸存者。
”他停顿了一下，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艰难地挤出来，
带着沉重的、令人窒息的过往尘埃。“就是我。”消毒水的气味刺鼻地弥漫在急诊室里。
惨白的灯光下，江屿左臂的伤口已经被仔细清理、缝合、包扎好。他靠在冰冷的椅背上，
脸色比灯光还要白，嘴唇紧抿着，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在眼下投出一小片疲惫的阴影。
那件染血的黑色连帽衫被脱下，换上了医院宽大的病号服，袖管空荡荡地垂着，遮住了手腕，
也遮住了下面那些惊心动魄的伤痕。陆凛站在几步开外，背靠着墙，双臂环抱。
他胸前的衬衫还残留着大片暗红的血渍，已经干涸发硬。他的目光沉得像水，
一瞬不瞬地锁在江屿身上，仿佛要穿透那层苍白的皮囊，看清里面隐藏的所有秘密。
赵峰在急诊室门口焦躁地踱步，手里夹着的烟都快烧到手指了。他刚刚听完陆凛简短的叙述，
又亲自带人搜查了对面水塔，除了一个模糊的脚印和一枚弹壳，一无所获。
狙击手像幽灵一样消失了。“操！”赵峰狠狠把烟头摁灭在垃圾桶上，转身走进急诊室，
脸色黑得像锅底。他看看沉默的江屿，又看看浑身散发着低气压的陆凛，
最后目光落在江屿缠着绷带的手臂上，语气复杂：“江顾问你，
你真是十年前‘夜莺案’的那个……”江屿没有抬头，只是几不可察地点了点下巴，
算是默认。赵峰倒吸一口凉气，烦躁地抓了把头发：“这……这他妈的！你怎么不早说？！
局里档案只记录有个幸存者，但为了保护当事人隐私，身份信息是严格保密的！
我们根本不知道是你！”他猛地想起什么，转向陆凛，“那报告，死者指甲缝里的皮肤组织？
”“是我的。”江屿终于开口，声音依旧沙哑，但平静了许多。他抬起没受伤的右手，
指向自己脖颈靠近锁骨的位置，“第三起案子，那个公寓浴室。我进去的时候，
现场已经被初步清理过，但我在浴缸边缘的缝隙里，发现了一点东西。很小，嵌得很深，
勘查人员可能遗漏了。”他顿了顿，“我把它取了出来。当时死者可能挣扎过，
指甲抓到了凶手这个位置，留下了凶手的皮屑。
”陆凛的眼神骤然锐利：“你取走了关键物证？为什么不交给警方？”江屿扯了扯嘴角，
露出一丝近乎苦涩的弧度：“交给谁？赵队？还是技术科的小王？
或者那位一直压着案子进展，试图把调查方向引向模仿犯的刘副局？
”他的目光扫过赵峰瞬间变得难看的脸色，“凶手对警方的动向了如指掌。我拿到那点东西，
是唯一可能直接指向他的线索。我不敢赌。”“所以你就自己藏起来？
”陆凛的声音冷得像冰，“然后这物证上，偏偏沾上了你自己的皮肤碎屑？
还被死者指甲缝带走了？江屿，这巧合未免太‘恰到好处’了！”“不是巧合。
”江屿迎上陆凛审视的目光，没有丝毫闪避，“印刷厂现场，**近尸体时，
发现死者紧握的拳头里，似乎有东西。我掰开他的手指。”他伸出自己的右手食指，
指尖上有一道新鲜的、细小的划痕，“他的指甲很锋利，划破了我的手指。很浅，
但足够留下一点皮屑。”陆凛死死盯着他指尖那道几乎看不见的伤痕，
又想起他手腕上那些密密麻麻的旧疤。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梳理着这混乱的信息：“凶手在嫁祸你？他知道你在调查？甚至知道你会去触碰尸体？
”“他知道。”江屿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种沉重的疲惫，“他一直都知道我在找他。
《陆凛江屿》致命侧写完结版免费阅读 试读结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