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乔然被半拖半拽地带进了电影院。
整场电影，霍晏清的注意力全在夏晴初身上。
察觉到夏晴初冷，他立刻脱下军装外套给她披上，却没发现许乔然也在发抖；
夏晴初被恐怖镜头吓到，他连忙捂住她的眼睛轻声哄，没管一旁脸色发白的许乔然；
甚至一向洁癖的霍晏清，还喝了夏晴初剩下的半瓶北冰洋汽水，而他碰许乔然一下，都要用手帕擦好几遍。
散场时，人群拥挤。
霍晏清直接拦腰抱起夏晴初，大步走了出去。
“你看看人家的老公！”旁边一个女人羡慕地掐自己丈夫，“你能不能学学？”
有人笑着打趣：“同志，你对媳妇可真好，一看就很爱她。”
霍晏清脚步一顿，沉默半晌，低声道：“嗯，我确实很爱她。”
他没否认“媳妇”这个称呼。
许乔然跟在他们身后，突然笑了。
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不知为何，她突然想起新婚夜那晚。
她穿着大红嫁衣，盖着红盖头，满心欢喜地坐在新房里等他。
可等到蜡烛燃尽，霍晏清也没回来。
她担心他喝多了，顾不得矜持，掀了盖头出去寻他。
结果在院外的台阶上，看见霍晏清一个人坐着，脚边堆满了空酒瓶。
月光下，他的背影孤寂又冷清。
她刚要上前，就听见霍晏清的兄弟走过来，笑着打趣：“大喜的新婚夜，怎么还在这借酒浇愁？不去看看新娘子？”
霍晏清仰头灌了一口酒，声音沙哑：“娶到喜欢的人才是喜事。”
他顿了顿，眼神黯淡：“我娶许乔然，只是责任……没有爱情。”
“我爱的人，一辈子都娶不到了。”
许乔然至今记得他说这句话时的神情。
每次想起来，心脏都疼得像被人生生剜去一块。
她看着前方霍晏清抱着夏晴初的背影，轻轻扯了扯嘴角。
放心，很快，你就能和爱的人在一起了。
走出电影院，霍晏清将夏晴初放下：“我送你回去，天色晚了，你一个人不安全。”
夏晴初犹豫地看了许乔然一眼：“可你们家不顺路……要不你先送乔然吧？我自己回去就行。”
霍晏清淡淡道：“不用管她，她自己会回家。”
说完，他带着夏晴初离开，连头都没回。
许乔然站在原地，突然笑了。
是啊，结婚这么久，无论霍晏清把她丢在哪里都不用担心。
无论让她受多少委屈都没关系。
因为他笃定她爱他，她一定会回家。
许乔然走回家时，脚底已经磨出了水泡。
她刚拿出药膏，客厅的电话突然响了。
“乔然，”夏晴初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掩饰不住的得意，“外面打雷了，晏清知道我害怕，就留下来陪我……他让我跟你说一声。”
虽然只是替霍晏清“报备”，但那语气里的炫耀几乎要溢出来。
“嗯。”
许乔然没有多说，直接挂了电话。
第二天一早，许乔然就开始收拾东西。
她把这些年送给霍晏清的礼物，围巾、手表、亲手织的毛衣……全都翻出来，分给了左邻右舍。
“乔然，这……”隔壁王婶拿着毛衣，有些迟疑。
“拿着吧，”许乔然笑了笑，“反正他也用不上。”
正分着，院门突然被推开。
霍晏清一身军装站在门口，眉头紧锁：“你在干什么？”
许乔然头也没抬：“送你的礼物你从不拆开，不如给有需要的人。”
霍晏清盯着她看了几秒，莫名觉得她哪里变了。
但他没多想，从口袋里掏出津贴：“上个月答应过你，以后的津贴都给你。”
许乔然动作一顿。
这些年，霍晏清怕夏晴初过得不好，每月津贴一到手，转头就送到夏晴初那里。
而她这个团长夫人，过得还不如普通职工。
夏晴初穿最新款的裙子，她补了三年的旧衣；
夏晴初顿顿吃肉，她连买米的钱都要精打细算；
上个月她得了肺炎，连医药费都交不起，还是护士好心让她赊账。
为了还钱，她一天打三份工，最后又把自己累进了医院。
霍晏清知道后，才说以后津贴都给她。
许乔然刚要伸手接，院外突然冲进来一个人。
“霍团长！不好了！晴初被二流子讹钱了！”
